邁克爾·韋伯(Michael E. Webber)是美國得克薩斯大學奧斯汀分校能源資源杰西·森特尼爾(Josey Centennial)教授，也是總部位于巴黎的全球能源公司ENGIE集團的首席科學技術官。他經常寫些短小精煉的短文，啟發人們換一種方式思考某些“糾結”的問題，讓人“猛醒”。最近他在ASME網站發文的題目是“首先構建，而后闡明”[1]，就和中國人“在干中學，在學中干”的智慧有某些近似……

我們可以加快清潔能源系統的部署，然后應用我們所學到的知識，使整個系統變得更好。

2003年，當擁有電子和軟件背景的馬丁•埃伯哈德(Martin Eberhard)和馬克•塔彭寧(Marc tarpennen)[2]宣布，他們將創辦一家生產電動汽車的公司時，人們很容易會對他們“不屑一顧”。 畢竟，兩人都不是汽車研究人員，也沒有為汽車制造商工作過。 相反，似乎他們“一開始想制造汽車，然后再學習如何制造”。

在現代全球經濟中，創新和商業化如何展開有組織和優雅的愿景：從科學到工程，再到制造再到市場。這始于科學家提出的新理論，然后通過實驗加以驗證。 這些試驗為應用科學家帶來某些想法，經演示后，工程師們再改進這些概念，直到某家公司生產出造福人類的小部件。

對于目前從碳基燃料的能源轉型，整個過程從基礎科學到實驗室，到試點再到上規模部署，進程過于緩慢。因為很容易需要幾十年時間。但現在，需要立即開始。

幸運的是，還有另一種方法。

事實上，在工業革命中，革新者們走了另一條路：他們制造蒸汽機，然后發展熱力學的基本科學原理，用以解釋機器是如何工作的。

薩維里(Savery)、紐科門(Newcomen)和瓦特[3]等發明家都知道，壓力和溫度越高，輸出的功率越大;鍋爐設計得越緊湊，效率就越高。但他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。歷史學家布魯斯·亨特(Bruce Hunt)在所著《追求電力與照明》(Pursuing Power and Light)一書中寫道，“科學技術史學家經常非常正確地觀察到，蒸汽機對科學的貢獻遠遠超過科學對蒸汽機的貢獻。”

盡管最初缺乏準確的理論和科學應用，但這些機器改變了世界，并在短時間內促進了許多后續的創新。

也許我們該“再”回去一次： 與其發展新理論，以最優雅、前瞻性的方式使社會脫碳，不如就進入這個領域，開始建立低碳方案，然后回頭看看哪些可行，為什么可行。

遵循正常的過程需要很長時間，所以需要改變順序來“加速”。 首先構建，然后闡明。

即將到來的數萬億美元的基礎設施賬單，是將這一想法付諸實踐的一個機會。 許多人以缺乏關于氣候變化、海洋酸化、地球工程和其他領域的完美科學作為“拖延”的借口，所以我們不妨先開始“行動”。

回顧最近的歷史，有理由相信這種方法會奏效。 畢竟過去10年或20年里，風能、太陽能和蓄電池的成本，沒有因為我們的理論改進而迅速下降; 它們的成本降低了，是因為我們安裝了很多，供應鏈得到了改善，實現了“規模經濟”。

研究仍然很重要，我們需要研究，以識別新的電池化學物質，不然容易發生熱失控;由穩定而豐富的固態材料組成，以減少太陽能電池板的退化;在一系列條件下微調風力渦輪機的性能， 開發碳捕獲或核設計，以克服成本負擔和安全風險。 這種研究應該繼續下去，但不要用緩慢的學習過程拖延緊急行動。

我們可以效仿埃伯哈德和塔彭寧，他們和埃隆·馬斯克(Elon Musk)一起，把特斯拉(Tesla)打造成了一家公司，正在為許多的汽車行業設定未來的方向。讓我們盡可能快地進行部署，然后用學到的知識使整個系統更好。可能會驚訝我們的方案解決問題的速度之快： 在這個過程中，我們將雇傭大量的員工，克服對“脫碳將不利于經濟”的恐懼。 倒退或許是最快的前進方式。

資料與注釋：

1. Michael E. Webber, Energy Blog: Build First, Explain Second, ASME, May 10, 2021

2. Martin Eberhard，馬丁•埃伯哈德，特斯拉公司(Tesla Inc.)創始人;特斯拉公司于2003年7月1日成立，總部設在美國加州的硅谷地帶。

Marc Tarpenning，馬克•塔彭寧，特斯拉公司(Tesla Inc.)聯合創始人，第一任首席財務官(CFO)。

3. Thomas Savery，托馬斯·薩維里，蘇格蘭人，軍事工程師1698年，首次利用蒸汽排水。

Thomas Newcomen，托馬斯·紐克曼托，蘇格蘭人，鐵匠，1705年，在薩維里和巴本的基礎上，把熱轉變為機械力的原動機，用于礦井排水。

4. James Watt，詹姆斯·瓦特，蘇格蘭人，格拉斯哥大學儀器維修工，1769年改進了蒸汽機，1777年制造出第一臺有實用價值的蒸汽機。